不容明月沈天去
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
我举火向雪原,长庚星不肯灭
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
不要空欢喜,要一生欢喜
写是寂寞,作是浪漫
见人敬慢,辄有喜愠

见山是山 02(瓶邪)

见山是山
02
闷油瓶的力气非常大,他一手撑在床上,身体微微前倾,另一只手用了巧劲牢牢抓住我两只手腕的关节,将它们抓到一起。
我做梦魔怔了,是闷油瓶把我叫醒的,他反应非常快,我的手甚至还没碰到脖颈,就被按住了。
闷油瓶离我非常近,那双淡淡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读不出情绪,但仍十分仔细认真的盯着我。
这是他流露的少有的关切。因为他不是一个善于主动询问的人。他的领口有些松松垮垮,我看见他已经长出来的柔软头发滑进了领窝,我下意识想转移话题,用手指一下,然后打个哈哈过去,却发现我的手还被闷油瓶抓着。
我想多了,闷油瓶只是在确认我清醒了没有。
他坐了回去,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从肩部往上凌乱皱叠,衣服陷得很深,看得出手指印来。立刻我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,我心说还不如我自己掐死自己算了,掐这闷油瓶子他不得把我脑袋拧下来。
我在过度摄入蛇毒之后也会这样,我知道我身处幻境,但我几乎不能控制行为,会变得极有攻击性。
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过了......在这种疯癫的状态下醒来以及...还有人陪伴在我的身边。
“小哥,我...刚刚...”
话一到了嘴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其实根本没必要向他说明什么,我想,他是知道的。
闷油瓶眼神飘向了我床头旁边的果篮,他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卖相好的梨,拿起水果刀,开始削。
我忽然就沉静下来了,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,寡言的他只是在用行动告诉我,什么都没变。
“削一个就好,吃不了那么多。”我出声阻止,记得他第一次给我们剥皮,把台子上大大小小十几个苹果梨都扒光了,放一排,进步显著。 
闷油瓶“沙沙”地削下一整条梨子皮,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白底素净的蓝边碗,倒出里面多余的水,开始切块儿。
闷油瓶削水果的手艺是跟隔壁屋大妈学来的,那大妈家里有孙儿,习惯性的把苹果切成片,自己啃核,闷油瓶功夫学到了家,照做不误。按年龄来说,我确实当他孙子都可以。闷油瓶这样做,就真的有点把我们当小孩照顾的意味,胖子却意外的受用,还拍我大腿说别给脸不要脸,神仙削水果,道上多少人磕破头都没这待遇。
闷油瓶把碗递给我,道:“对肺好。”然后开始啃核。
他是听到焦老板话的,知道我的疾病已经被带走了。但他还说这话,对我好就是对我好,我接过碗,乖巧地吃梨。
我原先是不曾想过他会这么有人情味儿的,大概是入乡随俗了,他现在也是下得厨房,提刀杀鸡不成问题。
虽说闷油瓶肯定不会在意,但再怎么我也得赔个不是,于是道:“对不起啊小哥。”
他嗯了一声,道“下次小心。”
我乍以为他让我小心不要误伤到自己,再一想怕是让我小心不要被他揍一顿,见识过闷油瓶发狠的样子,我摸了摸还在肩上的脑袋,一阵后怕。
可能是刚刚我做梦折腾出的动静太大,破门一下被踢开,胖子亮堂的声音比他人更快,喊道:“天真,怎么回事儿啊?”他冲进来一望,两人安静吃瓜,小哥的衣服皱巴巴的,膈应我道,“别呀天真,你是真想不开,跟小哥动手做什么。”
我懒得理他,就看见小花拄着拐杖悠悠进门,本来门都要关上了,刘丧扒门口非要挤进来。
算起来这次下地,我除了走光一两次,没什么其他的伤,受伤最少最轻在屋子里躺床上充硬腿子,实在是很没面子,我吃掉最后一块梨,就想翻身下床。
小花做了一个让我躺回去的手势,笑了笑说:“亲兄弟明算账,我怕你知道欠我多少钱,就站不稳了。”
我一看这阵势,就知道小花要跟我来真的,我要在这儿溜了,我相信他能把拐杖一扔,把我就地解决了。
讨债本领哪家强,北京解家第一强。
“你也是知道的,我现在都被我二叔发配打工去了,没有五险一金,车补还是我自己求来的,您要不向我二叔讨债去?”
“你少来,冤有头债有主,你二叔让我找你要,喏,别说你没能力。”小花递给我一个钥匙,我一看,是吴山居的钥匙。
“我粗略算了一下,再给你四舍五入,也就差个八百来万吧。”小花摁着手机,笑眯眯地对我说道。
虽说这么些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大钱的人了了,但把钱赔给新月饭店后再也没见过这么多钱,我咬牙切齿地,“敢问到底是四舍了,还是五入了?”
“当然是五入,”解语花笑得活像一个奸商,“感不感动。”
我缩头诚恳答道,“不敢动不敢动。

 

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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