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容明月沈天去
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
我举火向雪原,长庚星不肯灭
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
不要空欢喜,要一生欢喜
写是寂寞,作是浪漫
见人敬慢,辄有喜愠

见山是山 06 (瓶邪)

见山是山
06
胖子一拍大腿,“就是这个理儿,还是咱小哥了解天真,到这个情分了你不告诉天真他还不得跟你翻脸,大花你说是不是。”
小花示意我从头分析二叔设的这个局,我才开始说到焦老板,小花摇头,说这局本就是给焦老板设下的,只不过在当时,二叔还不知道这批人的真实身份。也就是说,二叔预估到了一支队伍的前来,他在做最大程度上的谋划和算计,就是为了给我们这支队伍增加胜算达成目的。
而二叔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我的命,麒麟竭的功效再过不久就会消散,吊命的东西没了,我的身体必然每况愈下,二叔一直把事情说的可大可小,我相信我的结局一定是奔着可大去的。
但如今我的肺病也没治好,我们这么多老手也给摆了一道,我若不得善终,势必要焦老板给我垫底。我不是怪他们隐瞒,谁比谁先送命都未曾可知,孤注一掷地救我并不合算。 
在雷城,我终于放弃肯认命的时候路开了,在我终于敢承认我想退出的时候,却被现实压的不得不往前迈步。我咳出了棉花絮般的麒麟竭,却觉得那乱糟糟的一团不是过期药品而是我的灵魂,是我生命的一部分。 
你拼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凭着麒麟竭的效用死死苦撑,你捱过的是时间吗,是你的命吧吴邪,我这么告诉自己。
这种疲倦感不同于我只身一人彳亍沙海,蒸干自己的生命,是一种在经历苦难后活力的沉积,人成了锈迹斑斑的机器,心里那团火烧得再旺,也无法驱使我行走半步。
老喇嘛的禅言醍醐灌顶,我所望见的,他肃穆立于天地间,风雪行地,只有我们。
我知道,这团火还得再烧下去,为了可以让他驻足取暖。
“徒弟,花爷也是怕你想不明白,好心办成坏事,再搭上命。再说了,眼前摆着一条能救你的路,我们能不往上趟吗。”黑瞎子讲的头头是道,话头又被胖子抢过去,“就这么说吧天真,当初也是有那一条能救小哥回来的路,你还不是硬着头皮就冲过去了,怎么越活越回去,这道理想不明白?”
胖子猛得搭上我肩膀,一口饮尽杯子里的可乐,让秀秀赶紧给他满上。“再说了,花爷要知道那鳖孙要往他嘴里吐痰的事情,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他。”
胖子成功打了圆场,小花吊起眼嘴角勾了勾,手指关节捏得咔吧咔吧响,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小花这是认真起来了。
小花是个讲究人,好面子的,他有让这件事变得无迹可寻的能力。
我们俩突然在打爆焦老板狗头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。
“吴邪哥哥,恭喜呀。”秀秀笑吟吟地看着我。
“恭喜啥呀。”胖子贼眉鼠眼地朝我疯狂暗示,一个劲儿捣腾我。
恭喜我什么?
我环顾这间狭窄破旧的老房子,在雨村的这几年,并不是因为坏境变了我才如此惬意放松,只是因为闷油瓶和胖子的陪伴。
现在坐在这里的,他们甚至超越了朋友的身份,让我时刻铭记,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人,他们最了解我,也最包容我,当然也会在我执迷不悟的时候把我揍出屎。
当一个人钻牛角的时候,他的精神状态是十分可怕的,可怕到六亲不认,只认准了自己的不归路。几个小时前,我还如临深渊,心魔变为鬼魅一般的焦老板缠住我逼我直面过往所有恶果,他把恐惧都具象化,势要我崩溃。
但是外面的人那么轻松地敲碎角壳,把光线透给我,那一瞬间由内的轻松是无法想象的。
人都说越老身边的朋友就会越来越少,你会发现,就足够了。
瞎子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盘青椒肉丝,说是要给我们加菜,换换口味;小花又掏出他的手机,手上动作飞快,肯定刚连上网打游戏;秀秀爱听故事,胖子得意得把他陈年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说道;还有闷油瓶......
我们坐的很近,他无言地望着我。
他的沉默有时是封闭性的,是那种活在自己世界里不被干扰的脱俗。有时又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干脆就不说出口,是别人懂不了的清冷。
前者我早些年见的太多,还好现在是后者居多,更庆幸的是,我现在多多少少能懂他一点。
他的凝视抽离了空间,用淡淡的眼神告诉我“不用担心”。
我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,心激烈的跳动起来。
“不用担心。”
他永远是说到做到,我深信不疑。
最后的顾忌也烟消云散,我猛吸一口气,大喝一声“来!”
我举起豁口的玻璃杯,他们也纷纷举杯,围成一圈,然后大力地碰杯,溅出一桌子碳酸饮料。
饮料是五颜六色,人是牛鬼蛇神。
“干了这杯!就去打爆鳖孙们的狗头!”

 

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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