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山是山 04 （瓶邪）
见山是山
04
他眼神中透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鄙夷，我知道这孙子不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怼我，生怕在他偶像面前折损形象。
我是个很公平的人，你可以当着我的面骂我，但那会决定你下半辈子过的好还是不好。
我接过钥匙，把它放到柜子上，我不着痕迹地把它们押回心底，对小花道，“马上也快到饭点了，看着点瞎子别让他把所有菜都做成青椒肉丝。”
小花瞥了一眼我跟刘丧，心领神会地把胖子提点到厨房做主厨，胖子这几年在雨村，说别的没有，做饭手艺比做人长进的多。
闷油瓶坐在原位动也不动，我跟他说了声，就走到阳台，刘丧已经在外边抽起烟来了，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支。
我拒绝了，下意识不想抽他的烟。
他吐出一个烟圈，语气不善地说道，“吴邪你是不是觉得你特牛逼。”
我想了想说是。
刘丧听得要吐血了，把叼在嘴里的烟惯到地上，
“你丫要是真牛逼，就不要让你二叔和我偶像跟在后面给你擦屁股。如果不是为了你，他们用得着这样？”
我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，用脚尖一寸寸碾碎烟蒂
，盯着刘丧道，“你算什么东西，也轮的到你来多嘴？”
“是，我他妈是没资格，”刘丧向地狠狠啐了一口，“我是替我偶像不值。”
刘丧眼睛斜着看我，打心底的瞧不上我似的，“你他妈做梦发癫了吧，要你死要你死，你扯破喉咙要谁死？焦老板？你玩的过人家吗，人家听一次雷就把你玩弄于掌股，吴邪，你又算什么东西？”
我没想到对焦老板的仇恨已经深入到潜意识里，以至于在我少有的不清醒中发泄出来。
我不知道楼下的胖子小花有没有听到，至少闷油瓶肯定是听到的。他为什么不告诉我，是觉得没必要？还是他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沉默？那假设小花他们听到了，为什么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？
我身体开始僵硬，一下又回到那个黑暗的角落，牙齿颤颤作响，脚在发抖，心中的杀意一下子翻腾上来，设想的怜悯和理解全都消失殆尽，不管焦老板是谁，我一心只想他死。
那颗子弹生生卡在我的肋骨中，让我呼吸都感到疼痛。
我总有种预感，焦老板如果不死在地下，那么他将比以往所遇见过的势力都要强大，我们又会变成被操纵人生轨迹的棋子。
我不愿意，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。
肺又火辣辣的烧起来似的，灼热感一下子击中了我，咳得我下意识找支撑点稳住身体，却带翻了烟灰缸，一只手比我更快地稳稳接住，闷油瓶直接从门口闪进来，他刮起的余风冲进我的鼻腔，我被他扶稳了。
我刚一站稳，
一行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滑落，滴入闷油瓶右手拿的装满梨的碗。
我原以为他呆在里屋会发呆，竟然是又在削梨，心口一热，气顺了不少。
“我操了，看来是真的。”刘丧从怀里掏出一打ct片，递给闷油瓶。
他把碗递给我空出一只手接过拍片，神情立刻就不一样了。
每次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。
我的病没能治好，这个念头冒出来就再也下不去了，但我没有崩溃，整个人是平静的。
焦老板一通胡扯唬到了我，比起他差点杀了我，这点事确实不上档次。小花也是最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之一，这才把刘丧放进来，拿到了二叔给的钥匙。
刘丧一方面是替二叔传话，剩下的那一部分全是在骂我。
闷油瓶在我肩膀上按了按，“你会好起来的。”
他的语气不掺任何怀疑，仿佛这就是一个事实，他所做的不过是陈述出来。
我相信他们真情实感的都想让我好，所以把选择权交到了我的手上。
我必须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。